12月1日下午,“太阳成集团tyc7111cc古籍所成立40周年系列学术讲座”第六讲在文汇楼C段524会议室举行,武汉大学于亭教授作题为《清代“异文释”和乾嘉经学的语言转向》的专题报告。澳门太阳周晓薇、王雪玲、翁彪、吕东超等老师及校内研究生、本科生50余人共同参加了此次活动,讲座由张宗品副教授主持。
于亭教授认为,由于大义寓于微言,以儒家学术为代表的古典学问一直有强烈的语言关怀,形成庞大的经学解释系统。儒学注重名实之辨,进而在经典的语言解释上强调由名而至于实、由言而达理、由字义而通经义的训诂理路,逐步形成文字、训诂、音韵三分的格局。加以书本叠出,文字寝繁,经师异读,莫衷一是,考辨之学遂亦兴起。除典籍注疏以外,如《颜氏家训》“书证”“音辞”二篇、陆德明《经典释文》、颜师古《匡谬正俗》、王观国《学林》、吴棫《韵补》、陈第《毛诗古音考》等均为此类著作。至清初,顾炎武提倡“读九经自考文始,考文自知音始”,对建立以语言为中心的考据学产生重大影响。中经惠栋、江永、戴震之光大,下及钱大昕、段玉裁、王念孙父子,学风日趋专门,最终完成以训诂考据为中心的语言转向(Linguistic Turn)。乾嘉经学与明道之学日渐疏离,几乎变成纯粹的语言考订之学。
乾嘉经学全力以订古本、求语证为旨归,而在文本资料的运用上,则以“异文”为中心。由于乾嘉经学的语言转向,小学观念成为一切研究的基础,学者看待异文材料,不单以校勘视角审视异文,而尝试发现其中的语言关系。异文之运用,逐步溢出校勘范畴,而成为说本字、明假借之材料。因此,乾嘉时期创生了一种经学研究的新体式——“异文释”。“异文释”以异文为主,勒成专著,虽贯串一经,而非通释全体,皆就古经传注之异文,抄撮荟萃,详其异同,一一胪列,以音声训诂之法逐条考辨、疏通勾连。嘉道以降,“异文释”之作大量涌现,如李富孙《春秋三传异文释》、冯登府《三家诗异文释》、俞樾《礼记异文笺》等,不一而足。“异文释”之作,是清代乾嘉以来经学语言转向最突出的代表,是乾嘉已臻成熟的“语言-文本”考据法进一步专门化、专精化的体现,最能体现清学因语文学的全面勃兴而走向专精的趋向。
在互动环节,周晓薇、王雪玲、张宗品、翁彪、吕东超等老师与于亭教授就相关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。于亭教授的讲座风趣幽默,所展现出的学术关怀与理论素养,提示我们文献研究亦不能偏废理论学习,不能自我阻断文献研究的诸多可能。